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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希腊艺术的“永久魅力”

来源:未知 时间:2020-02-25 14:13 浏览量:
浅析希腊艺术的“永久魅力”



摘要:“希腊艺术”被马克思誉为是人类艺术史上的“一种规范和高不可及的范本”[1],并且“显示出永久的魅力”[2],本文试图从两个部分来分析马克思对希腊艺术赞誉有加的原因,一方面希腊艺术确实是符合美的规律,体现着人的本质力量,从而给人以艺术的享受;而另一方面则是从希腊艺术生长的土壤消失、异化社会、新的艺术形式出现的角度来分析说明了希腊艺术的不可逆性,这种不可逆性使得希腊艺术在如今成为一种高不可及的范本,显示出了它永久的魅力。关键词:希腊艺术;永久魅力;美;不可逆性马克思《导言》(以下简称《导言》)和《序言》(以下简称《序言》)是历史唯物主义学说的奠基之作。在其中马克思阐释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重要原理。而在《序言》中马克思分析了艺术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意识形态的本质和作为与社会物质生产密切相关的社会精神生产特性及其运作的方式和规律,解释了艺术发展与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在这种不平衡性中,就孕育出了希腊艺术。希腊艺术是古代世界历史最为辉煌的一页,也是欧洲文明的摇篮,在哲学、文学戏剧、造型艺术、数学等方面取得的重大成就对世界文化发展有着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它所创造的文化给后人以深刻的启示和隽永的魅力,希腊文明的灿烂和辉煌使现在的人们深深陶醉于其中,就如罗素曾经在《西方哲学史》中所表达的那样:“在全部的历史里,最使人感到惊讶或难以解说的莫过于希腊文明的突然兴起了”。马克思同样在《导言》中对希腊艺术表示了高度的赞扬,并表示其有“永久的魅力”,究其原因,主要展现在两个方面,其一在于,希腊艺术的确给人以艺术的享受,它是人本质力量的确证,体现着美的规律,其二则是希腊艺术作为一种现在社会文学艺术等各方面领域都无法匹及的高度典范所展示出来的不可逆反性。希腊艺术给人的艺术享受希腊艺术是人类艺术史上灿烂辉煌的一页,它所展现的美是人类现在不可逾越的高峰,它的美体现在雕塑、绘画等等艺术形式给我们的视觉欣赏中,流传于文学、语言给我们的听觉享受中,而自由、愉悦的精神更是象征着它的所在,这些都给了我们以艺术的享受。是人的本质力量的确证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以下简称《手稿》),马克思对于美的起源即劳动创造美等美的基本观念作了初步的探索,在《手稿》中指出:“由于人的本质的客观地展开的丰富性,主体的,人的感觉的丰富性,如有音乐感的耳朵、能感受形式美的眼睛,总之,那些能成为人的享受的感觉,即确证自己是人的本质力量的感觉,才一部分发展起来,一部分产生出来”[3]。也即就是说美是人本质力量的集中体现,在审美中,人是有意识的对象性,审美即是审人,即在对象身上集中体现了人本身力量的美,也就是本质力量的表现。在艺术作品产生的过程中,创作者先在自己的头脑之中对客体对象进行感受、体验、想象、思维等观念性的改造,体现着创作者精神性的本质力量,是人的精神本质力量的显示和确证,像马克思说过:“蜜蜂建筑蜂房的本领使人间许多建筑师感到惭愧。但是,最蹩脚的建筑师从一开始就比最灵巧的蜜蜂高明的地方,是他在用蜂蜡建筑蜂房以前,已经在自己的头脑中把它建成了”。而后创作者会借助物质性的工具和材料将精神外化出来,这时在创作的对象身上便展示出了创作者精神的对象化,是其主观意识的体现。如断臂的维纳斯,这具半裸的雕塑,展现着女人的优美健康,充满着活力,是线条之美和力量之美的完美体现,也是创作者本质力量的融合,观看维纳斯,便是一面镜子,可以看到创作者对于美的这一概念的理解。不管是以维纳斯为代表的雕塑,还是以《荷马史诗》为代表的文学等,希腊艺术从艺术内容到其形式,从对人物的生动刻画到故事情节的描绘,都达到了完美的境界。希腊艺术中对人的命运的关照和描绘,对神秘的神谕的昭示和演绎,都在不同程度上表现出对自然的征服力量,抒发了古代人的幻想和愿望以及对未来的憧憬,特别是塑造了一批如普罗米修斯为正义和自由而坚贞不屈、奋斗不息的“圣者”形象,成为古代劳动人民优秀品质的化身,激励着后人以无畏的英雄气概去追求光明美好的前途。



符合美的规律,是合目的性和合规律性的表现仅仅只是从希腊艺术是人的本质力量的确证来谈希腊艺术给我们以美的享受是不够的,从另一个角度再来看对美的定义,即在《手稿》中,马克思对于美的含义做了相关的说明,即“动物只生产自身,而人在生产整个自然界;动物的产品直接同它的肉体相联系,而人则自由的对待产品。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建造,而人却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尽心生产,并且懂得怎样处处都把内在尺度运用到对象上去;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建造”[4]。在这一段话中,马克思不仅仅揭示了人与动物在创造上的不同,而且告诉了读者什么是美,即美的规律。人们在劳动中寻求一种形式上的规律,按照客观规律,懂得人的内在目的要求投射在对象身上,其形式可以成为我们审美的对象,而这种对象身上体现的美的规律就是合目的性和合规律性的统一,在审美中,人对对象的形式产生了一种愉悦之感。希腊艺术虽然如前面所分析的,是人本质力量的体现,但是并不足以说明希腊艺术真正是美的,从美是合规律和合目的性的统一这一方面来说,如果一种美只是人本质力量的体现,是不够全面的。如人们为了在河上建造大坝,但是忽略了建造所需要的客观条件以及自然规律,虽然凝结了人的力量,但是造成了一系列的生态问题。这样不合规律的“美”就不是真正的美,而希腊艺术区别于类似于“大坝”问题的这种“不真实的美”,是因为希腊艺术是合规律性的体现。希腊艺术的合规律性表现在许多方面,最为重要的是,希腊艺术的一种“真实”,给人以生命中最为纯真最为真实的感觉,是“真”的自然的表现。如马克思所言:“一个成人不能再变成儿童,否则就显得稚气了。但是,儿童的天真不使成人感到愉快吗?他自己不该努力在一个更高的阶梯上把儿童的真实再现出来么?在每一个时代,它固有的性格不是以其纯真性又活跃在儿童的天性中吗?为什么历史上的人类童年时代,在它发展得最完美的地方,不该作为永不复返的阶段而显示出永久的魅力?”[5]马克思认为希腊艺术作为人类最为天真纯真的一个阶段令人回忆,所以显得那样的不可逆反。无独有偶,在古今中外的哲人们思考的时候,都认为初生的婴儿,天真的童年,在那之中蕴含着无限的生命力,让人为之迷醉。而中国古代的老子和英国浪漫派诗人华兹华斯同样的提到了这样的一种复归于纯真的观点。老子在两千多年前提到了复归于婴儿的观点,从“道”的本源出发,视婴儿赤子为最高的人格理想。老子所处的时代是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割据战争不断,老子有感于这样混乱的社会,因而对婴儿展现的初生之美感到心有戚戚焉,在道家的观念中,万事万物的本质也均产生于道,当人类越是发展,离“道”就越远,人类的欲望、好恶、智慧都会损害“道”的存在,只有回归了婴儿的蒙昧状态,才能获得永恒的力量。而华兹华斯也在19世纪明确地提出来“孩子乃成人之父”的观点,认为从孩子到成人再到年老都是人性中至善至真的逐渐衰退与消亡,因此成人应该恢复到孩童本真的特性。在这三家的观点之中,都不可避免的提到了“孩童”“天真”这样的关键词。虽然老子处在春秋战国时期,马克思同华兹华斯同是在社会异化的状况之下,但是都是社会的混乱导致这些思想家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也恰恰说明了“孩童”对于成人的重要性。这就说明了希腊艺术的“纯真”对希腊艺术美的体现的重要性,它是自然的产物,是“真”的体现。希腊艺术的不可逆性希腊艺术的永久魅力使得今天的众人被不管是雕塑、绘画、文学等可以展现在眼前的艺术形式而感到陶醉,更深深地为这其中所表现出来的精神所感动。那是因为人类具有一种返观自身与留恋过去的本能倾向,在对象上面看到自身,在儿童身上复活自己的天性,通过审美观照,回忆、肯定、赞许、升华人类的优美品性,从而获得精神的满足和愉悦。希腊艺术作为一种典范在今天显得弥足珍贵就在于它的不可逆性,分析这种不可逆性,主要是由于生产力的发展以及时代的变迁,使得希腊艺术可以繁荣的条件不再在今天得以实现。希腊艺术生长的土壤消失在《导言》中,马克思说“关于艺术,大家知道,它的一定的繁盛时期决不是同社会的一般发展成比例的”[6]。希腊艺术出现在公元前12世纪到公元前1世纪,生产力绝对是不发达的,而这样落后的生产力,却产生了如此伟大的希腊艺术。原因在于此时的希腊正是没有所谓的现代的科学技术生产力,在现在人看起来愚昧的思想之下,对许多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加以自己的解释,用想象力去丰富这种自然现象,创造出来神话,使自然形象化。就像马克思所说的希腊艺术的土壤是希腊神话,而神话的本质在于“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7]。在这种生产力极度不发达的状况之下,人的想象才能得以全面的发挥,这种最质朴的意识和现在人的意识和价值观是没有办法符合的。而当社会在不断地发展,生产力水平相较于原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类凭借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正在一步步的将自然神秘的面纱揭去,进行祛魅的活动。人们不再去用想象去解释自然现象,因为科学已经将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告知于众。如马克思诘问道:“在罗伯茨公司面前,武尔坎又在哪里?在避雷针面前,丘比特又在哪里?在动产信用公司面前,梅尔海斯又在哪里?”[8]自然力不会再被形象化,人也不再用幻想去加工自然现象,于是神话产生的条件没有了。希腊艺术自然而然地也就失去了其生长的土壤。连生长的根基都被去除,那么希腊艺术也就不可能在今天的社会中出现。异化社会的出现,剥夺了艺术的本真就社会而言,希腊艺术无法复归,则是因为现在的现实所致。在异化社会中,如马克思在《导言》中说:“当艺术生产一旦作为艺术生产出现,它们就再不能以那种在世界史上划时代、古典的形式创造出来”。[9]当社会在不断地前进的时候,人类进入了工业社会,机器化大生产成为了生产的主导形式,像希腊艺术那种精雕细琢的创作方式不再适应这个社会的发展,商品化的艺术生产下的产品只是压迫劳动者的剩余价值得来的。所以马克思说:“从另一方面:阿基里斯能够和火药和铅弹并存吗?或者,《伊利亚特》能够同活字盘甚至印刷机并存吗?随着印刷机的出现,歌谣、传说和诗神缪斯岂不是必然要灭绝,因而史诗的必要条件岂不是要消失么?”[10]一切的现代科技为艺术文学的传播提供了现代化的载体,使大规模的生产不再像古代来的那么的困难,作家、书商、作品、读者形成了一种产业化的链条。所有的书本、电影、电视、杂志、音乐、图画等等形式的艺术作品都是通过简单的复制黏贴即可得到大规模的生产。一切艺术退化成了宣传的大众艺术,艺术本身就具有了商业的意义。大规模的文学艺术的机器化生产扼杀了艺术本身具有的价值,也扼杀了作家的创作天性,使艺术成为了标准化、单一化的代名词,导致现在的作品不再像希腊的《荷马史诗》等是创作者个性与天性的流露,更多的是为了消费而生产。希腊艺术如果成为了大众化的机器生产的作品,那么它也就不再具有了能够感动人心的力量。从作家角度来看,希腊艺术时期,像雕塑家菲狄亚斯、哲学家柏拉图、悲剧诗人索福克勒斯等等一系列在希腊艺术史上得到过崇高赞誉的哲学家、艺术家、诗人,就如同黑格尔所说:“他们都具有高度的艺术家的性格,其实他们自己就是些理想的艺术家,仿佛都是在熔炉中熔炼出来的不同艺术作品”。他们具有自由的性格,有自己独立的艺术思考,“在本身现实体的个性基础上独立地成长起来”,[11]每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而反观现在的社会,当艺术品打上了商品的烙印,那么它就与价值挂上了钩,不再是以艺术的方式衡量其艺术的价值。对于创作者而言,伴随着异化社会这种金钱至上的价值观,在文化艺术市场上开始出现趋利倾向。一部分作家开始迎合这种市场的需要,大量宣传暴力、色情的作品,这往往对于作家来说是最能够挣钱的方式。而且在社会化大生产的形式之下,快餐式的文化逐渐成为了人们文化中的主流,创作者的创作心态浮躁,在追求速度的时候忘记了对作品质量的把握。在这样两种社会环境的影响之下,艺术的繁荣出现了一种泡沫式的状态。不管是读者的阅读还是作家的创作都表现出一种急功近利的趋向,希腊艺术所要求的客观的社会环境在这种异化社会中完全不可能实现。新的艺术形式的出现看人类整个文学艺术的发展史,不论是诗歌小说还是其他的艺术形式,都是在不断地发展前进的,人类必然不可能在创造了新的艺术形式之后又去复归于原来的艺术形式,因为新的艺术形式的产生都是和其所在的社会环境相适应的,在《序言》中,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表示,“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着人们的意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快或慢地发生变革”。[12]所以当人们从希腊发展到现代,时代在不断地更替变化,而适应时代的变化而产生的文学艺术形式必然不会再去复归于原来,也许只是从原来的艺术作品中借鉴相关的经验,但是绝不可能出现希腊艺术的逆反。这是社会历史状况的客观情况所致,并不以人们的主观愿望而改变。在科学技术不发达的古代社会,产生了像史诗、神话、悲剧等艺术形式,但是到了近现代,市民阶层的通俗文化和普遍流行的大众文化,如小说、歌剧、电影等大量的艺术形式出现,是适应这个时代的发展的。如前面所分析的新的艺术形式是适应新的社会生产力发展而得来的,是符合现在人们的欣赏价值观的,虽然希腊艺术有其不可逾越的艺术魅力,但是只是对于少部分具有相关美学知识以及艺术欣赏评判能力的人而言,希腊艺术在其眼里是超越一切的代表,但是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虽然也明白希腊艺术它是人类历史上的瑰宝,但却是作为一种大众读者不能理解的美,所以,如果今天的社会中希腊艺术能够逆反、出现,也不会被普通人所接受,新的艺术形式的出现已经代替了原有的希腊艺术,成为了人们新的审美价值观念所在。而且再从另一个大众的角度来说,希腊艺术是与其宗教史息息相关的。黑格尔认为希腊宗教是以一种“陶醉于感性观照的宗教”,所以,对“这种宗教来说,艺术的创造和发明本身就是一种宗教的活动和宗教的满足;而对于希腊人民而言,观看这类艺术作品……是他们宗教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13]而且希腊人是快乐的,对于一切都是轻松的对待,在荷马的诗歌中,最幸福的人是能“享受美好青春,到达暮年的大门”。希腊艺术对于希腊人民来说是快乐的存在,也是精神寄托所在,对其具有普遍的意义。但是当时代在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给人们带来了更多的方便,自然不再神秘,像古代人对神灵的敬仰对于现代人来说,已经不是那么虔诚,而且如西方的文艺复兴兴起,注重人的价值,认为人乃万物之灵长,将人推崇备至,而反对中世纪的神学,再如中国的五四时期,同样提倡人的价值。




宗白华先生在谈论歌德及其《浮士德》意义是谈到:“近代人失去了希腊文化中人与宇宙的谐和,又失去了基督教对一超越上帝虔诚的信仰。人类精神上获得了解放,得着了自由;但也就同时失所依傍,彷徨、摸索、苦闷、追求,欲在生活本身的努力中寻得人生的意义与价值”。如其所说现代的人们的生活对于神已经不是那么的信仰,而且在日益繁重的压力之下,人们的压力越来越大,希腊艺术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已经不再具有普遍性,不再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因素,那么希腊艺术在普通大众面前也就失去了它原本存在的价值。结语希腊伟大的政治家和诗人伯利克里在一次公开演说中“我们爱好美好的东西,但没有因此而至于奢侈;我们爱好智慧,但没有因此而变得柔弱”。这句话也许能为希腊人的精神做一个注释,而这种精神为代表的希腊艺术作为一种高不可及的范本,以其在绘画、雕塑、文学等各个领域给我们以美的享受,作为一种不可能回到,也不可能再次兴盛的形态,在今天我们的社会中散发着永久的魅力,让世人深深为其而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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